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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精品(七篇)

时间:2023-01-03 22:39:24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1)

论中西方文化比较研究学习的重要意义

摘要:中西方文化比较研究对于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中西方文化比较研究有助于正确理解各种文化的本质和核心,从而理性看待中西方文化;中西方文化比较研究有助于进一步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中西方文化比较研究有助于进行文化传承和创新。

关键词:中国文化 西方文化 比较研究

作者简介:张寒梅:四川大竹人,女(1969.11-),重庆工商大学政治与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法学硕士,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相关问题、东西方文化比较等。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2)

关键词:中西比较诗学;对话;危机;话语转型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3)02-0165-006

当代社会是一个强调对话的社会。在对话成为时代主潮的背景下,中西比较诗学的基点也一跃从“比较”转向了“对话”,走向对话成为中西比较诗学发展的必由之路。而中西诗学对话在大大拓展了中西诗学比较研究的视野及思路的同时,自身也面临着一系列的理论和现实问题。走向对话的中西比较诗学由此成为比较学界令人瞩目的焦点。

一、中西诗学对话的缘起

中西诗学对话既是近代以来中西文化碰撞下的时代产物,同时也是诗学自身领域内中西两大诗学体系互为“他者”、反省自我的必然结果。

首先是中国传统诗学在西方诗学冲击下凸现出的“现代转型”使然。中国传统诗学是在自身文化系统内生发的一套诗学体系,无论是在内在的文化底蕴还是外在的理论表述上都迥异于西方诗学。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国传统诗学一直受到中国学人的珍视。然而,进入近代社会以后,随着近代中国社会的急遽变化,中国传统诗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这种情况的出现是与当时整个时代氛围密切相关的。19世纪中叶鸦片战争后,古老的中华封建帝国一下子从四方仰慕的天朝大国沦落为任人宰割的半殖民地,救亡图存成为近代中国社会的时代主题。当时一批具有先进意识的先觉者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中西方的巨大落差不仅体现于政治、经济、军事层面,同时也体现于思想文化层面。1894—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的失败和的流产更让他们痛楚地意识到,仅仅依靠军事上的“船坚炮利”和政治上自上而下的社会改良不可能挽救中国,唯有借助思想文化的启蒙,发动民众,实现近代中国自下而上的社会变革。由于中国旧有的文化传统长期陷于自我封闭之中,已不可能自主生发出时代迫切需要的近代思想意识,人们只好“别求新声于异邦”,向西方寻求先进的思想文化真理。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文化就此走向“全盘西化”的道路,这一方面是由于先觉者们浸染于中国传统文化太深,在感情上对她难以割舍,另一方面他们在引介西方文化之时已理智地察觉到了它的不足。因此,他们引入西方文化并不是用它来替代中国的传统文化,而是要借助西方文化的参照,实现中国传统文化的近现代转型。中国传统诗学即是在上述历史背景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开始自身的现代转型的。早在1905年王国维在《论近年之学术界》一文中,在肯定了西洋新学语的输入对于转型中国传统诗学的必要性的同时,也分析指出,中西学术话语各有其片面性,不能盲目认定西方的学术方式就是绝对地好,应该借鉴西洋文学批评的长处来补足中国传统文学批评的不足。进入20世纪30至40年代,随着中西诗学比较研究的深入,以朱光潜、钱钟书为代表的中国比较学者更加注意到在中西诗学的融通中“转型”中国传统诗学,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实绩。建国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中国传统诗学的现代转型被迫中断,中国的文学理论一古脑儿地倒向了苏俄文论。改革开放后,随着西方现当代文化的大量涌入,中国文论又一边倒向了西方现当代文论。于是,当人们冷静地审视当代中国文论的现况时,有关中国传统诗学现代转型的呼声再次在中华大地上空响起。回顾中国文论近百年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实现中国传统诗学的现代转型可谓是一个世纪性的主题,寻求与西方诗学的对话就成了中国传统诗学实现自身现代转型的必然抉择。

其次是西方比较诗学界对于包括中国传统诗学在内的东方文化视野的吸纳使然。美国学者厄尔·迈纳(Earl Miner)在其《比较诗学:文学理论的跨文化研究札记》一书中,令人信服地指出:东西方的原创型诗学体系都是在各自的文化系统中产生的,“跨文化”是比较诗学的最根本性的特征。[1]众所周知,西方奠基于亚里士多德(Aristotle)《诗学》之上的理论体系,尽管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域内的表述方式上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差异,但从根本上讲,它们是属于同一个西方文化圈内的诗学体系。相比之下,中国传统诗学则完全属于另一个与西方文化几无直接关联的异质文化圈。巨大的文化差异过去曾使不少西方学者对中西诗学比较的可行性感到难以想象。然而,比较诗学的“跨文化”特征决定了比较诗学必须有勇气去跨越不同的文化圈子,否则,比较诗学很难名副其实。而且,中西诗学间的巨大差异固然给中西比较诗学在整体研究上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但它同时也为比较诗学研究走向深化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契机,因为完全“非西方化”的中国传统诗学不仅为西方诗学提供了一面反视自我的“镜子”,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在许多方面中国传统诗学都与西方诗学有着一种令人瞠目的互补性。显然,缺少中国传统诗学的参照,西方诗学无法奢谈所谓的一般文学理论。正是从这个意义出发,美国华裔学者刘若愚一生孜孜不倦地从事着向西方学界介绍中国传统诗学的“铺路”工作,得到了西方比较学界一些有识之士的赞赏与首肯。美国学者纪廉(Guillen)曾赞同地表示:“在某一层意义说来,东西比较文学研究是,或应该是这么多年来(西方)的比较文学研究所准备达致的高潮,只有当两大系统的诗歌互相认识、互相关照,一般文学中理论的大争端始可以全面处理。”[2]25而迈纳基于东西方文化视野的比较诗学研究也是得益于刘若愚的启发。不过,更能体现西方比较学界态度转变的当属乌尔利希·维斯坦因(Ulrich Weisstein)。美国学者维斯坦因一向以治学严谨、持论公允为国际比较学界称道,他早年撰写的《比较文学与文学理论》一书被公认为关于比较文学的权威性著作,然而就是在这本书里,他对东西方跨文化间的比较研究持怀疑与否定的态度, 但随着西方比较学界对于东方特别是中国的日益关注,他对自己的上述观点作了反省,对未能在过去看到东西方文学比较研究的必要性感到后悔。通过与中国同行们的交流,他提出了“绝对的平行”的观念,对那种没有事实联系的,非历史的跨文化的比较研究持肯定态度。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西方学者认识到与包括中国诗学在内的东方诗学体系进行对话的必要性。可以说,西方学者掀起的一轮又一轮的与东方诗学对话的热潮,既得益于西方比较诗学界对东方视野的拓展,同时也是比较诗学渴望走向深化的历史必然。

总之,正是相互间的“互见”及借鉴的需要使得中西诗学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对话之途。不过,透过以上的分析,我们也清楚地看到,由于中西方所面临的对话语境存在着明显的分野,两者对于对话的期望是不尽相同的。对于中国诗学而言,对话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中国传统诗学的现代转型,以此来推进当代文艺学的建设,诚如黄药眠、童庆炳在《中西比较诗学体系·序言》所表述的:“中西比较诗学正意味着一种返回原初诗意根基的举动。中国诗学与西方诗学相比较,固然要寻求二者的共通性与差异性,但根本目的并不在此。这个比较本身并不基于一个无所不在的视点,而只能是基于中国诗学的前景这一特定视点。这一特定视点是由我们的‘成见’。我们总是基于自己的‘成见’,从自己的‘成见’出发,超乎‘成见’而又返回‘成见’去比较的。中西诗学的比较,说到底为的是中国诗学的前景。而这种前景并不能凭空猜测,我们宜站在原初诗意根基上去眺望前景。所以奔向前景正意味着返回原初根基。因此,中国诗学是为解决自身问题,为摆脱自身困境而求助于中西比较诗学的,这种比较实际上就是对中国诗学自身的原初诗意根基的寻找。”[3]而对于西方诗学而言,对话的真正目的在于调整自身诗学体系的偏狭与不足,使之上升为一种更具普泛性及适用于更大范围的共同诗学。毫无疑问,中西诗学在展开平等对话的同时,仍然存在着一个以谁为主的问题。我们决不应该将对话的主动权拱手相让。这就要求我们在坚持与西方诗学对话中寻求传统诗学现代转型的同时,必须对西方式的“共通性”、“一致性”保持一种民族性的警觉。一旦背离了上述立场,将使我们在中西诗学对话中处于极其被动的地位。事实上,当前中西诗学对话中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已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我们正陷入中西诗学对话的“危机”之中。

二、中西诗学对话的危机

对话,已成为当今中国比较学界的一个热门口号。应该说,走出自我封闭,主动寻求与西方诗学的对话,体现了中国比较学界可贵的自觉意识和令人称道的国际眼光。但与此同时,我们在与西方诗学的对话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容回避的问题,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我们究竟该如何来理解对话以及如何去实施对话,在这些方面,中国比较学界的应答显然不够尽如人意,由此引发的中西诗学对话“危机”在所难免。

首先是理论层面的危机。如前所述,中西诗学对话是在中国传统诗学实现自身现代转型的特定历史语境下凸现的,这就决定了我们参与其中的中西诗学对话的终极目标必须是以实现中国传统诗学现代转型作为其最后的归宿,然而占据中国比较学界的主导性意见却是:中西诗学对话的目的在于相互间的“理解” 和“沟通”。不可否认,中西对话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促进双方“理解与沟通” 的作用,但是,对于中西比较诗学而言,“理解与沟通”绝不应是中西诗学对话的全部目的,甚至可以说不是主要目的,因为中西比较诗学的最终目的不在于达致相互间的交流与沟通,而是以实现自身诗学建构为终极指向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中西诗学对话作为一种深化中西比较诗学研究的手段,其最终目的必定是服从于中西比较诗学的最终目标的,因此,中西诗学对话的最终目的并不止于和西方诗学寻求“理解与沟通”,而是要通过与西方诗学的平等对话,最终实现中国当代诗学的理论建构。关于这一点,钱中文曾正确地指出:“东西文化交流的目的,自然在于互通文化上有无,形成文化互补,但这不是目的的全部,而交流的深层意义还在于引入外国文化中的有用部分,用以激活本土文化,从而进入创新,推动整个文化的发展”。[4]在他看来,不唯文化对话是这样,东西方文学理论的对话也是如此,所以,他把中西文学理论的对话概括为“误差、激活、融化与创新”。令人遗憾的是,由于人们几乎众口一词地把“对话”偏解为“理解与沟通”,钟中文的上述主张一直未能引起中国比较学界应有的重视,其中的缘由的确引人深思。多年来,中国比较学界一直热心倡导中西诗学对话,这个大方向无疑是正确的。不应否认人类之间存在着“一致”与“共通”之处,但一致性与共通性的获得绝不能是以牺牲民族性、差异性为代价的。因此,中西诗学对话的当务之急不是“总结不同文化体系长期积累的丰富经验,从不同语境,通过对话来解决人类在文学方面的共同问题”,而是恢复对话的应有之义,向各种形式的话语“独白”宣战,在多元对话格局中实现中国传统诗学的现代转型。由于中国比较学界一味强调中西诗学对话的一致性、交流性,而有意无意地忽视中西诗学之间的差异性和对话的建构性,使得我们未能真正置身于中西诗学的对话当中,中国诗学更多地是充当了被西方诗学阐发、说明的角色。

其次是实践层面的危机。这是理论层面的危机在实践层面的直接延续。由于中国比较学界把中西诗学对话偏解为“跨文化的理解与沟通”,于是,在寻求中西诗学对话的具体路径上,除了强调中西诗学间的相互译介外,尤其重视中西诗学间的双向“阐发”。作为由中国学者首创的研究方法,阐发研究一直被视作与影响研究、平行研究相并列的一种基本的比较文学方法论。[5]189 进入20世纪90年代,它又引人注目地同中西诗学对话联系在一起。中国比较学界乐观地认为:“‘阐发研究’是一种‘开辟道路’式的研究,好比战场上的先头部队,担负着开辟道路、扫清障碍等任务,为后续部队打开一条前进的通道。阐发研究正是使中国文学真正介入国际性文学交流与对话,寻求中西融汇通道的最佳突破口,它创造了从术语、范畴到观点和理论模式等多方面的沟通的条件,扫清了中西方相互理解的一些障碍,为中西比较文学开辟了一条前进的通道。”[6]204 在他们看来,阐发研究作为中西诗学实现对话的必由之路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但探究一下“阐发研究”的历史流变及理论内涵,上述的结论远非那么可靠。

事实上,早在20世纪初中国学者如王国维、吴宓、朱光潜等人已事实上开启了援用西方文学理论来阐发中国文学及文论的先河。不过,“阐发法”作为一种特定的比较文学研究方法的正式提出却是20世纪70年代以后的事。1976年,台湾学者古添洪、陈慧桦在他们所编的《比较文学的垦拓在台湾》一书的“序言”中大胆地把晚清以来中国学者“援用西方文学理论与方法并加以考验、调整以用之于中国文学之研究”称作是“比较文学中的中国派”[7]。三年后,古添洪在《中西比较文学:范畴、方法、精神的初探》一文中,明确地把援用西方文学理论从事中国文学及文论的研究命名为“阐发研究”。“阐发研究”提出后,立即遭致包括中国大陆学者在内的国际比较学界的一致批评。原因很简单,因为“任何一国文学都不能没有自己的民族传统,不要说像我们中华民族这样一个具有古老悠久文明的国家……完全以自己的民族文学的模式去衡量别的民族的文学不仅是不明智的,也是粗暴的……这反映了一种帝国主义的态度;反过来,完全要按别的民族文学的模式来衡量自己的文学也同样是幼稚的、卑怯的,这反映了一种民族虚无主义的态度和奴化心理”[5]205。不过,大陆学者认为阐发研究的“症结不在方法本身,而在于它的解释者提出的界说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完全的” [5]206,认为阐发研究不应该是单向,而应该是双向的,即相互的,“是不同民族文学的相互阐发、相互发明……特别是在理论(或曰诗学)的领域内,将不同民族的文学理论互相阐发,对于文学理论的建设有特殊的意义”[5]206。然而,尽管在理论表述上,大陆学者使阐发研究全面化、系统化了,但仍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阐发研究作为一种方法论自身存在的难以克服的理论缺憾。阐发研究,无论是单向的还是双向或多向的阐发,究其实质“是指用外来的理论方法去阐明本土的文学创造,即以形成于一种文化系统中的文学理论批评模子去分析处理形成于另一文化系统中的文学现象”[8],但问题是用形成于其一特定文化模子内的文学理论去“分析处理”另一文化模子内的文学与文论在方法论上是否合理? “文化模子”是由美籍华裔学者叶维廉提出来的。在《东西方文学中“模子”的应用》一文里,他指出:人类所有的心智活动,不论其在创作上或是在学理的推演上以及其最终的决定和判断,都有意无意地必以某一种“模子”为起点,“模子”是结构行为的一种力量,决定人的运思及行为方式。文化的含义更是人类结构行为的意思,由于文化因人而异,因而形成不同的文化模子并由此形成文学模式的差异。因此,在进行不同类型文化背景下的文学比较研究时,不应该用一方既定的文学“模子”硬套到另一文学之上,“模子”误用将不可避免地产生歪曲及破坏性。[2]1单从方法论角度着眼,阐发研究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模子”误用。希望用阐发研究来为中西诗学对话“扫清障碍,开辟道路”的做法是不现实的。中西诗学对话必须寻找新的路径。

三 走向语言阐释之途

必须指出,理论及实践层面的危机并非中西诗学对话危机的全部,甚至只能说是当前中西诗学对话危机的一些表征,另一种深层次的“危机”还远远没有引起中国比较学界的足够重视。仔细地审视我们有关中西诗学对话的讨论,不难发现,尽管人们对中西诗学对话的现实性与可能性、对话的基础、对话的意义及前景等问题发表了不少看法,甚至“话语”一词也频繁出现于专家们的论文中,但绝大多数的议论都无一例外地忽视了对话的语言性这一话题,而语言性恰恰是对话的根本性特征之一。其实,西方的对话理论都十分关注对话的语言性特征,甚至直接把对话理论称作“普通语言学”或“超语言学”,就是要强调对话研究不能忽视语言视角的参与,因为它们“研究的都是同一个具体的,非常复杂而又多方面的现象——语言” [9]。毫无疑问,中西诗学对话的“危机”要从根本上予以消除,必须引入语言研究视角,借用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的话来说,就是“走向语言之途”。

对于比较诗学而言,语言问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重要过。尽管从一开始比较文学就被界定为一种“跨语言的文学研究”,但语言问题一直未能够引起比较学界的足够重视。自从比较文学法国学派的奠基人梵·弟根(Van Tieghem)把精通多种语言视作“比较文学家的必备之具”之后,尽可能多地通晓欧洲各国的语言就成了早期欧美比较学者们的一个共识。事实上,出于家庭背景或学术渊源上的原因,对于他们而言,同时掌握西欧几个主要国家的语言如法语、英语、德语等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即便是再多上一二门欧洲其他国家的语言也是常有的事。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当比较文学美国学派的勒内·韦勒克(Rene Wellek )表示,包括比较文学在内的文学研究“不必考虑语言上的区别”时,也就丝毫不用奇怪了。可以说,欧美比较学者之所以如此忽视语言在比较诗学中的作用,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欧美诸国的语言间的亲缘关系十分密切,同属于一个统一的印欧语系,彼此之间没有本质上的差异,因此他们不可能去关注比较诗学中的语言问题。然而,随着中西比较诗学的展开,语言问题的重要性与尖锐性突出地显现出来。反映在中西诗学对话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中西诗学的话语问题。

话语无疑是困扰当今中西诗学对话的核心问题。中国比较学界曾就中西诗学对话中的话语问题展开过热烈的讨论,并达成下述共识:中西诗学对话如果完全采用西方的那一套话语,如果只用这套话语所构成的模式和规则来衡量和诠释本土文化,那么大量最具本土特色和独创性的活的文化就有可能因不符合这套话语的准则而被摒除在外。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用完全属于本土的文化话语来和他种文化进行对话。在笔者看来,中西诗学对话不能完全采用西方诗学的一套话语,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形成对话的最起码条件是至少两个声音的存在,缺少中国自身诗学话语的参与,任何形式的中西诗学“对话”都不可能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只能是西方诗学话语变着法的“独白”。至于“我们也不能用完全属于本土的文化话语来和他种文化进行对话”的建议则有必要重新审视。试想中国诗学如果不用自身的诗学话语,那么我们该用什么诗学话语去与西方诗学对话呢? 看来,问题出在对诗学话语的理解上。

从本质上讲,“话语是指在一定文化传统和社会历史中形成的思维,言说的基本范畴和基本法则,是一种文化对自身的意义建构方式的基本设定。”[6]262 由于话语总是在具体的言说中才成其为话语的,因此,诗学话语在言说中必然具体呈现为一系列渗透着本民族文化精神的基本概念、范畴或术语,以及其特有的言说方式和意义生成方式。固然从整体上着眼,中西诗学对话是中西两个诗学主体之间的对话,但在具体的对话过程中,中西诗学对话又必然表现为中西诗学话语间的对话,因为任何形式的对话都是必须借助于具体的话语才能得以实现的。正因此,任何关于中西诗学对话的考察都必须是基于中西诗学话语之上的研究。应该说,中国传统诗学曾在自身的文化系统内形成了一套独具本民族特色的诗学话语系统。然而,进入近代社会以来,随着西方诗学话语的大量引入,中国传统诗学话语系统受到了无情的冲击。在西方诗学话语系统“条理明晰”、“义界分明”等“现代性”特征得到极力渲染的同时,中国传统诗学话语体系却被冠以“逻辑匮乏”、“概念含混”等恶名痛加贬斥,直至被彻底打入冷宫无人问津,最终导致当代中国诗学话语的“失语”。所谓“失语”,并非指当代中国诗学没有一套诗学话语系统,而是“指她没有一套自己的而非别人的话语规则。当文坛上到处流行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表现主义、唯美主义、象征、颓废、感伤等等西方文论话语时,中国现代化文论就已经失落了自我。她并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话语系统,而仅仅是承袭了西方文论的话语系统”[5]252。不可否认,与西方诗学话语相比,中国传统诗学话语确实存在着诸如“条理欠明”、“义界不清”等方面的不足,但这并不能抹杀中国传统诗学话语在直观、形象、多义的诗意传达中的过人之处,而这恰恰是讲求义界分明、逻辑严整的西方诗学话语所无法比拟的。中西诗学话语可以说是各有短长、瑕瑜互见,并且体现出一种惊人的互补性,一方之所“长”,恰恰是对方之所“短”,这就为双方的诗学话语对话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契机”。从这个意义上讲,当代中国诗学话语固然要在借鉴西方诗学话语的基础上实现传统诗学话语的现代转型,与此同时,西方诗学话语也必须参照中国传统诗学话语进行必要的自我调整。事实上,西方社会从20世纪初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自身话语的“危机”,贯穿于整个20世纪的“语言转向”都可以视作西方人试图调整自身话语的一种不懈的努力。至于西方人能否在自身语境内实现自我调整另当别论,但西方人已经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对自身话语进行调整的必要性。这也反过来警示我们,不要对西方诗学话语过分迷信,要对本民族的传统诗学话语充满信心。否则,在中西诗学的对话中,我们将不得不再一次面对中国诗学话语的“失语”的尴尬。

中西诗学对话无疑要在双方诗学话语之间展开。既然中西诗学对话的深层次“危机”是对对话的语言性特征的忽视,那么破除“危机”的必然出路就在于突出对中西诗学话语的语言性分析。其实,早在写作《语法与表现:中国古典诗与英美现代诗美学的汇通》、《语言与真理世界:中西美感基础的生成》等文章中,叶维廉已经注意到了对中西诗学话语进行语言性探析的重要性。但由于他仅仅把语言视作思维的外在表现形式,故而他把中西语言的异质性完全归结于中西思维的差异性。值得注意的是,持此观点的远非叶维廉一人,国内比较学界也通常把汉语言与印欧系语言的差异性归因于中西思维模式的不同。应该说,从思维影响语言的角度说,语言是思维的表达工具本身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语言从来就不仅仅只是一种表达思想的手段,同时也是人类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这意味着人在运用语言表达思想的同时,语言从一开始就参与了思想的形成。因此,在事关语言与思维的关系内涵上,不应该仅仅纠缠于究竟谁决定谁之类的无谓之争,而应该关注二者事实上存在的同构关系。明确了这一前提,我们才可能对与思维、语言密切相关的诗学问题进行深入的探析。比如人们在谈及中西诗学的根本差异时,总是要归结于中西思维方式上的差异,其推论过程通常是这样的:中西诗学的差异取决于中西文化上的差异,中西文化的根本差异在于中西哲学的差异,而中西哲学的根本差异在于中西思维上的差异。关于中西思维的差异,人们又往往满足于综合性与分析性、模糊性与明晰性等诸如此类的描述性说明。由于缺少必要的学理性的证明,常常使得上述的结论与断言充斥着太多的主观性与随意性,由此推演出的中西诗学的比较论断的说服力可想而知。思维固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对于思维的认知只能是个体感悟式的。事实上,由于语言与思维存在着无可辩驳的同构关系,我们完全有可能借助对语言内在组织形式的剖析达到对人类思维模式的理性认知。我们突出对中西诗学话语的语言性特征的分析,其根本目的就是要阐明中西诗学差异的根本所在,并通过对中西诗学话语的分野、融合和转换的揭示、归纳和总结,为中西诗学深层次的理论对话的展开创造必要的条件。由此,中西比较诗学研究将不可避免地告别惯常的文化或哲学比较模式,围绕着中西诗学话语的分野、融合和转换这一主轴,坚定地走向中西诗学的语言阐释之途。

参考文献:

[1][美]厄尔·迈纳.比较诗学:文学理论的跨文化研究札论[M].王宇根,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28.

[2]叶维廉.寻求跨中西文化的共同文学规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3]黄药眠,童庆炳.中西比较诗学体系.[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3.

[4]钱中文.对话的文学理论——误差、激活、融化与创新[M]//乐黛云,等,主编.多元文化中的文学.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4:32.

[5]刘象愚.比较文学方法论探讨[M]//钱中文,主编.文学理论方法论研究.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7.

[6]曹顺庆.中外比较文论史[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

[7]古添洪,陈慧桦.比较文学垦拓在台湾[M].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76:2.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3)

【关键词】比较美术学 学科建立 必要性 发展契机

“比较美术学”是研究两种以上不同族群、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美术的关系,是对“关系”的研究。比较美术学的研究内容,从广义上可以分为:一、对不同美术类型的比较;二、对不同民族、文化圈的美术的比较;三、美术与其他艺术及文化创造领域的比较。我们通常所理解的都是狭义的对不同民族、文化圈美术的比较。比较美术学是个别美术学科与系统图景的体系性研究的中介,其研究对象是“中观的美术现象”,其宗旨在于研究主体在对不同文化圈美术的研究中寻找二者共同的艺术规律。

一、比较美术学研究国内发展简述

美术比较研究是伴随着外国美术的传入而产生的。20世纪上半叶,西方艺术史论作为一门新兴人文学科被引入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西方现代思潮一拥而入,外国美术,包括西方现代艺术研究空前活跃,并开始出现中国学者独立撰写的外国史论著作。中国的比较美术学研究从西方美术传入中国伊始就已萌芽,但系统化作为一门课程研究则是近年来的事,其间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如袁宝林的《比较美术教程》,祁志锐的《中西美术比较大纲》,孔新苗的《中西美术比较》,李倍雷、赫云的《中西比较美术学》等。《中西比较美术学》是国内外比较美术学的一项十分重要的全新性研究成果,填补了对这门学科进行界定的空白。各具体美术门类的比较研究更是十分兴盛,如邓福星主编的《中西美术比较十书》,从不同角度对中西美术进行了比较研究。

王玉芳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美术》一文中认为,中国比较美术的发展,大体经历了三个时期:第一时期,20世纪初到新中国建立的萌芽期;第二时期,1949年到1978年的滞缓期;第三时期,1979年至今的重新萌芽期。据她统计,20世纪中国比较美术的论文约366篇、论著约27部、译著8部。

总体说来,中国的比较美术学研究发展呈现以下特点:

1.研究论著多侧重于对中西方美术现象表征进行比较,探寻中西方美术发展的区别与联系,都是对于具体美术史范畴内的各种现象、技法、理论及个案进行比较研究,以期求取二者内在的规律性的异同。

2.对比较美术学科建设与本体论的研究,着眼于建立比较美术学标准的范畴体系,从文化学与学科系统角度来构建比较美术学的当代学科地位的研究已经开始论证,但尚未具体实行。

3.比较美术学理论的通识推广还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方面研究较少。

二、比较美术学学科建立的必要性

1.有利于建立中国特色的自生美术理论体系,恢复中华文化的吸纳吞吐功能,纠正西学东渐以来西风压倒东风之势。

2.有利于重建中华文化在新时代的民族精神,重新审视传统,取其精华、扬其糟粕,寻民族文化之源、树民族艺术之本、壮民族振兴之魂,实现与西方平等对话,在世界文明的大舞台上扮演与自身发展地位相称的角色。

3.有利于融合中西方美术理论的一切优秀成果,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与评判标准,培养出自己的在国际上具有话语权的美术理论家。让中国美术、中国文化、中国元素在新时代全球化文化大背景下发挥积极作用,并可积极利用研究成果参与当代批评,为美术创作提供丰富的理论意识滋养。

三、比较美术学学科的建立与发展契机

1.全球经济一体化、文化多元化,为比较美术学的建立与发展提供了良好机遇

时至今日,在当代世界文化多元化、经济一体化的语境下,独立地研究民族艺术或国别艺术,已经不适合艺术研究的发展趋向和走势,许多问题无法解决。这些都对比较美术学的发展提出新的要求,同时也为比较美术学的繁荣提供了难得的良机。20世纪90年代,在译介国外比较艺术学研究成果时,国内一些学者已开始自觉地运用比较艺术学方法,在具体的艺术门类和艺术研究领域展开比较研究和比较学科建设工作。比较美术学在探索中国美术在世界美术大系统中的地位至关重要,这是中外文化交流发展到一个新阶段的必然结果。

2.当代文化和普通艺术学研究的丰富成果为比较美术学的建立与发展提供了元理论和资料源支持

20世纪初,西方文化发展由理性至上向检讨与反思理性与科学知识过渡,文化观上由一元向多元转变。斯宾格勒、海德格尔、霍克海默、享廷顿等人的理论使文化多元、双向交流、和谐共生的人文理念越来越成为共识。19世纪末叶,在康拉德·费德勒(德)的倡议下,艺术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正式形成。之后,德国的狄索瓦和乌提兹确立了艺术学的学科地位。20世纪二三十年代,日本、苏联等国都相继开展了对艺术学的研究和探讨。二战后,比较艺术学成为一门获得方法论和研究对象上自觉的独立学科。本世纪50年代前后,“比较艺术学”这一名称正式产生,弗莱(D·Frey)的《比较艺术学》是这一门学科最早出现的著作之一。自此,比较艺术学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比较艺术学在20世纪60年代的西方和日本等国就已经建立,美国一些大学的艺术学(院)系也建立了比较艺术学专业。今天,比较艺术学在德国艺术理论界已形成了不同的学派。比较艺术学是艺术学之下的二级学科,与比较美学有交叉渗透,与美术学、音乐学、戏剧学等并列,比较美术学是比较艺术学之下的三级学科。与其同一层次上的有比较音乐学、比较戏剧学、比较影视学、比较舞蹈学等,以及比较美术学之下的比较绘画学、比较雕塑学、比较设计学等都有丰硕的研究成果,为比较美术学的建立与发展研究提供了参照系与资料源。

结语

我国美术教育院校中大部分存在重技轻艺的问题,中国美术传统并未得到很好继承。潘公凯结合中国传统文化及西方当代文化艺术研究,认为最重要的是发展学术研究。美术史论学科的发展是强化学术的重要方面,比较美术学是这个体系中的有力补充。我们应该强化专业美术院校的比较美术学学科建设,并加强综合性大学中比较美术学的通识教育推广。

参考文献:

[1]李新峰.比较艺术学的功能与视界[J].文艺研究,1998(2)

[2]李倍雷.中西美术比较本体论研究[J].美苑,2009(2)

[3]王玉芳.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比较美术[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2006(3)

[4]唐勇力.在世界范围内确立中国画艺术的地位[J].美术研究,2012(2)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4)

      本章主要向大家介绍了中学英语论文参考文献多篇写作及规范格式,与文献撰写案例;以中西传统节日起源中的文化差异标题为参考。

参考文献:

[1]吴友富,张梅芳.西方节日与文化背景知识[J].外语电化教学,1997(3).

[2]倪大听.美国的节日文化[J].世界文化,1998(3).

[3]傅德岷.中国八大传统节日[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4]AnthonyFA.Thebookoftheyear:abriefhistoryofourseasonalholidays[M].USA:OxfordUniversityPress,2003.

[5]郭贵丽,张立玉.中西方传统节日的文化差异[J].武汉工程大学学报,2010.(8):55—58

附1:中西节日文化比较

参考文献:

[1]吴克礼.文化学教程[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205

[2]徐行言.中西文化比较[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204

[3]徐行言.中西文化比较[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205

[4]徐行言.中西文化比较[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11

[5]辜正坤.中西文化比较导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14

[6]《圣经·创世纪》1:29-30

[7]乐黛云.独角兽与龙——在寻找中西文化普遍性中的误读[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14

[8]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88222691.html

附2:节日文化:中西比较及其启示

[1]赵凤玲.比较文化视域下的节日文化论略[J].文化学刊.2007年第3期,总第5期,P178.

[2]郭贵丽,张丽玉.中西传统节日的文化差异与社会认同[J].武汉工程大学学报.2010年8月,第32卷第8期,P156.

[3]李蜜.中西方重大节日对比研究[J].岳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6年6月,第21卷第3期,P77.

[4]杨国枢主编.中国人的心理[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11,P63.

[5]房泽庆.中西传统节日文化的比较[D].2008年10月,P47.

[6]房泽庆.中西传统节日文化的比较[D].2008年10月,P34-36.

[7]赵东玉.中华传统节日文化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10,P196.

[8]赵凤玲.比较文化视域下的节日文化论略[J].文化学刊.2007年第3期,总第5期,P177.

[9]断裂、整合中的中国传统节日文化[DB/OL].

http://gmw.cn/content/2005-03/09/content_192467.htm

[10]张承平,万伟珊.文化的普适与包容——中西传统节日的文化差异与社会认同[J].长沙电力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年11月,第17卷第4期,P69.

附3:中西传统节日对比分析

参考文献:

[1]宋科.浅议中西文化差异与翻译[J].海外英语.2011(02)

[2]罗红.中西文化差异对英汉习语的影响[J].琼州学院学报.2010(04)

[3]赵爱华.从中英文动物比喻的不同看中西文化差异[J].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03)

[4]陈立涛,吴雄鹰.文化差异对英汉翻译的影响[J].中国成人教育.2007(23)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5)

关键词:中西比较学美术学;本体论;分析

中图分类号:J2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7)03-0116-03

中西比较美术学顾名思义是研究跨越中西方视域,对美术学进行研究,即需要研究中西方两个甚至以上不同国家的美术[1]。通俗些说,中西比较美术学研究的重点是中西方视域下美术学之间的各种关系。而中西比较美术学本体是由研究中不同的客体所构成的,研究美术学本体需要对这些构成的客体进行仔细深入的分析。

一、中西比较美术学的称谓及性质界定

(一)中西比较美术学学科名称界定

为了更深入分析中西比较美术学,首先需要对比较美术学进行正确的界定。“中西”两个字只是对本门科目的研究范围做了界定,也就是说比较美术学的研究范围就是介于中西方之间。与“比较美术”相比较,之所以会选择比较美术学是因为比较美术学只是一种本体,并不是一种具体的方法;其次,比较文学在出现和沿用的过程中就饱受争议,因为比较文学中的文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文学创作或者是文学作品,但实际上比较文学指的是对文学方面的研究。因为比较文学与普通的文学概念相互混淆,所以比较文学也逐渐变成了一个有一定缺陷的词语,为了减少美术学和美术之间的差异,以及后期可能出现的问题,就不以美术来界定,而是以比较美术学来界定,以免人们一提到“比较美术”就自然联想到美术创作或者美术作品。美术学很明显是一个学科的名称,而美术则是一个意义相对宽泛的名字,正是因为这种宽泛的特点,所以怎样理解似乎都有可能,但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将美术理解为美术作品或者是美术创作,因此在界定“比较美术学”时,不再使用“比较美术”,避免了类似比较文学出现的尴尬现象,减少了在学理上的误读。现在仍然有不少人将比较美术学当做美术之间的比较,这就犯了混淆概念的错误,如此就会导致随意性明显的比较。综上分析,中西比较美术学比使用中西美术更加严谨和规范一些。

(二)中西比较美术学的性质界定

中西比较美术学概念的界定只是最为基础的研究,通过对相关内涵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中西比较美术学科所具有的学科性质。其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属于跨视域的美术研究,在整个中西比较美术研究过程中,其研究的核心和根本就是跨视域,也可以说是其研究的本体。在比较美术学之前加上一定的限制词――中西,说明跨视域是在中西方文化之间进行跨越的。从学科名称上也可以大概了解它的性质和特点[2]。

学科名称为中西比较美术学,所以这门学科的研究范围得到确定,让人们清楚的明白,中西比较美术学所研究的是中国和西方美术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中国和西方国家美术创作或者美术作品的研究,也就是要学习者明白,基于本学科的研究工作需要在跨越中西方的视域下进行或者完成。这也意味着,这项研究工作要跨越中西不同的文化、国家和民族,跨越中西方不同的技巧和材料等。中西比较美术学的相关研究工作本就是一项比较特殊的工作,这种特殊性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够用中西比较美术来替代中西比较美术学。本门学科概念的明确界定有效避免了比较文学的那种表里不一的学科特征,所以中西比较美术学学科具有明确的学理性和科学性。

二、中西比较美术学的具体方法及研究视域

中西比较美术学基于比较美术学,它在比较美术发展的过程中总结了一些有用的历史经验和教训,进而避免一些问题的产生[3]。在中西比较美术学研究的过程中常用的研究方法有:影响研究法,此种方法与比较文学中的方法相似,主要是强调跨越国度的实时联系与精神交往;而平行研究的方法则是更加强调存在的比较价值;阐发研究则是研究者在他人进行研究的基础上,阐述别人的艺术研究思想、现象或者形态等,在不断地阐发过程中理解和解读他人的艺术。

(一)中西方比较美术学的具体方法

1.影响研究方法。影响研究方法常被用于西方国家,美国和英国是此种方法应用最广泛的国家。美国的代表人物James Cahill;Loehr,Max;Richard Barmnhart,英国的代表人物是Michael Sullivan。东方国家的代表人物主要有中国的袁宝林、陈志华等、日本的铃木敬、小野忠重等。Richard Barmnhart在其代表作《山外山》(晚期绘画)作品中明确的指出,中国绘画在17世纪之后明显受到了西方国家绘画的影响,这就是典型的单方面影响理论。Michael Sullivan也在他的作品中持有相同的观点。在研究中西比较美术学过程中,影响研究方法十分常见,但是必须要警觉是否有西方中心主义的观点。如果以一种排斥和拒绝的心理来抵制影响也是一种不合适的方法。清代的邹一桂曾经在评价西方的绘画过程中,认为西方国家的绘画“笔法全无”,这就是一种十分显著的拒绝和排斥的心理[4]。不管是哪一种研究方法,在中西方比较美术学研究中都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需要牢固把握好出发点,即要始终以视域为核心和根本,做到实事求是,只有切实做到这些才可以使研究方法发挥更大的成效。如果立足点不正确,即便是方法再好也无法得到理想的结论,研究结果无法使人信服。中国画在17世纪之后出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因素,所以不少西方的美术学者认为这是接受者和传播者之间的影响关系,这些内容成为他们研究的重点。影响研究方法也被中国的学者所沿用,还有学者专门写了相关的研究文章。20世纪30年代,我国学者向达撰写了《明清之际中国美术所受西洋之影响》,这篇论著成为了研究中西比较美术的范例。中西美术之间必然是相互影响,这是一种双向关系。比如在18世o,西方国家的美术作品中就出现了印象画派,更是出现了一些非西方画作的因素,这就是影响的结果。因此在研究中西比较美术过程中,影响研究方法也十分有效。

2.平行研究方法。我国当前比较流行的研究方法是平行研究法,在我国近十几年出版的与本学科相关的论著中,绝大部分的作品都是以平行研究方法进行研究的。比如廖阳所撰写的《中西美术比较》、邓福星所撰写的“中西美术比较十书”系列书籍、黄宗贤所撰写的《中美雕刻比较》等作品都是典型的使用平行研究方法进行对比。但是通过对这些作品的题目进行分析,可以发现,不少作者在撰写的过程中对比较美术学的理解和认识还存在一定的问题,比如所以用“中西美术比较”而不是“中西美术学”比较,这就在学科概念的界定上出现了问题。现如今,平行研究方法受到我国学者欢迎的主要原因是在进行比较研究的过程中把艺术排除在了研究的范围之外,研究的重点大都是中国古代的美术[5]。还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原因就是,从心理上抵制西方中心主义的思想,有意的做了回避。

3.阐发研究方法。阐发研究方法是在他人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的。一般需要以自身所处的立场和文化背景等为基础,运用相关的原理和理论论述他人的美术作品和思潮,或者用他人的美术思潮来研究本国的美术学。研究者使用阐发研究法必须要具备跨视域的研究视角,对他人的美术理论和自身的美术文化等进行融会贯通,找到不同文化圈之间美术形态隐藏的意义,或者可以做到与不同美术文化圈之间的直接对话。阐发研究法对于跨视域研究而言意义重大,但是在具体的应用过程中需要注意,研究者必须要在对双方美术文化进行融会贯通的基础上进行相关的研究,否则就会对他人的艺术造成硬性的伤害和误解。

(二)中西方比较美术学的研究视域

美术本身是以视觉的形式呈现出来,对于中西比较美术学而言,具有其独特的视觉形态,中西方国家美术使用不同的技法和材料,因此最终呈现出的美术外在形象和内在结构也是不同。通过对中西比较美术学研究过程中所使用的方法进行分析,可以看出本门学科是以不同的国家和民族视域为基础,进而开展相关的比较研究工作。比较得以存在主要是因为具备了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事物。中西比较美术学的研究视域可以定位为跨越不同的国家、民族或者文化,对于整个中西比较美术研究的过程中,跨视域都是其发展的核心和根本。

跨视域研究时需要找到具体进行比较的客观对象,客观对象实际上是强调美术学之间的各种关系,由这些客观对象构成了本门学科的研究客体。

三、中西比较美术学本体的特点表现

在介绍中西比较美术学相关研究方法的过程中,已经多次提及到本体,但是中美比较美术学中所使用的研究方法并不是其本体,只是一种研究的过程和方法。想要明确中西比较美术学本体的特点,必须要明确本体的概念是什么。

(一)本体的概念解释

所谓本体,就是事物所具有的本质特征。关于本质的概念,不少学者都对其进行了相关的描述。比如在亚里士多德所撰写的《形而上学》一书中,关于本体有过这样的描述:“本体就是事物的原始低层。”换句话说,本体就是对万事万物进行判断的终极问题。本体与柏拉图所说的“理念”、巴门尼德所说的“存在”等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于本体的概念,在我国古代也有相关的论述,最被大家所了解的莫过于道家思想,他们将“道”归结为万物的本源,也就是本体。不管是西方的学者还是东方学者都会认为世间万物的本源就是本体。

(二)中西比较美术学本体的特点

中西比较美术学所研究的本体就是本体论与中西比较美术学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将中西方国家之间的美术作品拿来进行对比,而必须要在跨越视域的角度下进行。比如说,欧洲美术作品中出现的洛可可风格很可能就是受到了中国明代瓷器风格的影响,又比如中国17世纪之后美术作品中出现新的风格,很有可能是受到西方美术的影响,进而具备色彩、体积等的自然主义和写实主义的风格特点。即便是以上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事实联系,也可以进行相应的平行比较,在比较的过程中找到中西方国家美术所共同追求的美学价值和精神内核。但是这些异体同构的研究形式并不能作为中西比较美术学的本体,因为跨视域才是真正的本体,在跨视域的角度下,不同国家、民族以及相对应的文化影响过程汇总美术构成的关系。只有研究客体得到不断明确,才可以有专门的中西比较美术本体论。对于这些关系的研究也必须要基于视域的基础,只有形成了正确的认识才可以让人们充分认识到中西比较美术学发展的根本,进而在具体的研究过程中建立起这些关系。

中西比较美术学由于其本体的特殊性,所以研究方法也需要具有针对性。影响研究所针对的研究客体是事实,所以此种方法应用必须要建立在权威的考证学和文献学基础上。与美术相关的文献学不仅仅包含文字类型,还有图像文献等,它们具有同等重要的价值,甚至图像文献是比较重要的文献资料,这主要是由美术学自身的特征所决定的。平行研究方法则是以美学价值体系作为研究的根本。但不管是哪种研究方法都需要具备研究客体,如果缺乏研究客体就不会具备研究理论,没有相对应的客观事实作为支撑,理论自然也是无效的。因此在进行主观的评判和论断过程中必须要论述客观事实,这些事实的主要构成元素就是图像。

中西比较美术学研究的程度和效果很大程度上和研究的学者素质、水平等息息相关。研究者的学术背景和视野等决定了他们对这门课程的认识和理解程度。所以对于研究中西比较美术学的学者而言,必须要亲自参加与美术学相关的实践互动,亲自参与到美术创作的过程中,这样经过自己的亲身接触和感受之后,他们应用理论知识梳理这些经验时就不会偏离本门课程的核心,尤其是在比较各种客观的关系时,不会显得手足无措。当前中西比较美术学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尤其是人们的审美观念等开始发生变化,中西比较美术学涉及到文化领域,美术问题即将演变成文化问题,更需要进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

――――――――――

参考文献:

〔1〕李倍雷.中西比较美术学本体论研究[J].美苑,2009,(02):80-83.

〔2〕李倍雷.比较美术学本体论研究[J].大连大学学报,2007,(05):65-68.

〔3〕冯民生.论中西比较美术学的研究规律及其意义[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2016,(02):22-25+187.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6)

第一个阶段是学术滥觞期。汉末,印度佛教的东渐及佛典译传,留下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学术资源,是我们研究印度诗学得天独厚的条件。有学者指出,中国学者“在比较文学这一课题出现于外国文学界以前,早就对此反复发表过意见,即对历史上佛教及随佛教过来的民间文学对中国文学的影响进行过研究。”此言不虚。东晋时期的翻译理论家道安在《摩诃钵罗若钵体罗蜜经钞序》中提出的“五失本”理论,正是站在中国文学的立场上对印度佛经文学与中国文学文体特征的一种比较。可以说,道安的“五失本”既是“我们所知道的最早的中印文学比较研究的滥觞”,自然也是中印诗学比较研究的开端。但总的来说,这一阶段的研究成果由于缺乏明确动机和“有意识的比较思维”(波斯奈特语),普遍不系统、不深刻。

第二个阶段是原典译介期。中国对印度诗学理论的翻译,最早可追溯到13世纪初藏族学者贡嘎坚赞对《诗镜》的简明译介,以及1277年雄敦・多吉坚赞和印度诗学家罗克什弥伽罗合作,将《诗镜》全本藏译。藏族学者七个世纪以来对印度诗学理论不间断的翻译、注释、比较研究、吸收创新和传播,对我国的文学及文学理论产生了很大影响,是“中外文化交流史、中国比较文学史、中国比较诗学史上的典范,其意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例外,去抹煞的。”至于印度诗学理论的汉译,则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后,中国的学术界和思想界放眼望洋,“知识的世界性日益棱角毕露”,“人们在研究中国文化的同时,对一些与印度文化相关的问题,常常投以或多或少的关注与兴趣,这在当时几乎成为风气。”人们对中印文化比较、边疆史地、佛教思想和典籍等问题的关注,使得翻译出版和评论研究印度文学在学术界渐成风气。梁启超、胡适、许地山、陈寅恪、季羡林、金克木等大家先后致力于中印文学关系、文艺理论的比较研究,为印度文学、印度诗学在中国的传播和研究,奉献了一批扎实的、严谨的、带有实证研究特色的学术成果。

第三个阶段是学科发展期。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至今,在中西文学比较、诗学比较蓬勃发展的背景下,中印诗学比较稳步发展,呈现出了由点及面、由表及里的研究趋向。据不完全统计,在这二十多年间,与中印诗学比较相关的理论著作就有40余部。其中被行内学者公认有分量的著述不在少数,在这里值得特别提及的“开荒之作”有三:一是金克木的《古代印度文艺理论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首次较集中地将印度古代文学、文艺和美学理论介绍给国内学术界,堪称我国印度诗学研究领域的拓荒之作。二是黄宝生的《印度古典诗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是我国第一部对印度古代文艺理论做出系统的专门研究的著作,在中国比较诗学“天倾西北,地缺东南”的当时,此书的出版可谓有“补天之功”。有学者认为,“中国人学习印度古典诗学,最好的途径就是从研读他的《印度古典诗学》做起。”三是曹顺庆主编的《东方文论选》(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这是第一部较为全面地介绍东方各国文论的专书,其中约用30万字译介印度诗学。

2006年,深圳大学郁龙余教授经过“十年积累、十年思考”,出版了《中国印度诗学比较》(郁龙余、杨晓霞、汤力文、刘朝华、蔡枫著,北京:昆仑出版社)一书。此书皇皇三十八万言,以中印诗学为比较研究对象,以西方诗学为必要参照,对中印诗学在世界诗学中的地位进行了正确定位,有力地批判了诗学领域中的西方中心论和中华本位论;在揭示比较文学、比较诗学本质意义的同时,提出了比较文学和比较诗学中国学派的根本立场,纠正了目前许多教科书中不客观、不正确的表述与观点,启发我们在一个更宽阔的视域与平和心态中审视比较文学与比较诗学,从而走向建构真正的中国新诗学。

《中国印度诗学比较》一书以其开放的体系,对中印诗学发生、诗学家身份、诗学阐释方法、诗学传播形式、审美思维、味论诗学、庄严(修辞)论诗学、韵论诗学、艺术诗学、经典诗学例析、诗学现代转型、比较诗学等十二个课题,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阐述,并在许多方面有所创新与突破:

(一)中印诗学发生的社会现实不同。中国诗学发生于世俗社会,印度诗学发生于宗教社会。它们产生的理论基础也不一样。中国诗学发生论以“言志说”为理论基础,有强烈的务实性;印度诗学发生论以“神创说”为理论基础,充满超验性。作者认为,认知这种巨大的异质性的存在,不仅有助于更深刻地认识中印诗歌与诗学,而且还有助于认识以往比较文学研究、比较诗学研究上的缺失。

(二)中印作为世界两大诗国,诗学家备受尊重,但尊重的程度和世界诗国地位并不相当,离两国的诗人地位更是相去甚远。作者指出,孟子的“知人论世”不仅是诗学的重要方法,也是诗学学的认知利器。自古文人相轻,中印亦然。中印的诗学家亦如此,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

(三)中国诗学最具特色的阐释方法是直觉体悟、解喻结合和立象尽意;印度诗学的阐释方法有三种最基本的形式:神谕天启、析例相随和拟人喻义。阐释方法的相异,源于两个民族的宇宙观和语言观的不同,和两国不同的思维模式亦紧密相关,是各自历史、文化、社会的产物。

(四)中印诗学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品质,与它们独特的传播形式互相表达和支持。口耳相传是印度诗学传播的主要形式,诉诸文字则是中国诗学传播的基本途径。

(五)与西方的“唯耳眼论”不同,中国和印度崇尚“五官平等论”。作者认为,承认还是否定味觉的审美功能,是中印和西方在审美思维上的矛盾焦点。中印神话思维存在差异:中国文化是士人文化,对神话思维采取理性的态度,用神话的荒芜换来了史学的繁荣;印度文化是仙人文化,将神话思维的想象和夸张发挥到了极致,以神话的丰富换来了史学的阙如。

(六)中印的味论诗学是发达的味觉思维与两国诗学相结合的产物,是中印味觉思维最重要、最具理论特色的存在形式。中印味论诗学的生成背景、发展历程有异,喜好侧重亦有所不同。

(七)印度以“韵”论诗的理论,与中国韵论一样,都追求一种言外之意,追求超越有限文字之外的意义。中国韵论重视主客体的和谐,在艺术作品中,“韵”所指的是整体的艺术魅力;印度的韵论分为三种(味韵、本事韵、庄严韵),在艺术作品中,“韵”是指词义等的暗示,因此可以是作品的内在部分,不一定是作品的整体。

(八)印度早期诗学家以探讨语言艺术特性为己任,形成视语言庄严为诗歌灵魂的庄严论体系。

庄严的运用使语言产生惊奇,读者从惊奇中体会到艺术作品的奇特性和非凡性,并从中得到审美。中国古代书面文学发达,语言仅被作为传情达意的手段,并保持了早期文辞“尚简”的传统。在“辞以意为主”的修辞总原则下,读者往往须在字里行间领会“诗外之味”并产生共鸣。

(九)中印文化精神层面的差异,必然在艺术和审美思想中表现出来。印度宗教哲学与艺术诗学存在着深度渗合的联系,因此不懂宗教便难解艺术。中国伦理道德则强有力地主动介入艺术诗学领域,艺术成为伦理道德的必然载体,艺术诗学明确指向道德功利。

(十)《文心雕龙》和《舞论》分别是中国和印度最具有代表性的经典诗学著作。从规模上讲,《文心雕龙》不及《舞论》,也不及《诗学》。然而,《文心雕龙》内容宏富,所以说其“体大”完全名实相符。《文心雕龙》在“思精”上不让二者。至于文辞,《文心雕龙》要比《舞论》、《诗学》更美。作者从创作主体、文化背景和文本分析入手,对此做出了令人信服的阐述。

(十一)以中印现代诗学的领军人物王国维与泰戈尔为研究对象,通过对他们的分析比较,尤其是对他们诗学思想共通之处的审视,有助于我们更为深入地了解中印诗学现代转型的总体情况和主要特点。

(十二)比较文学和比较诗学都是作为人类进步动力的文化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高级形态。“影响研究”、“平行研究”是西方学者对比较文学、比较诗学研究方法的表达,并未涉及二者的本质意义。二者的本质意义,在于作为文化交流的重要环节和必需程序,催生和发展新文学、新诗学。作者认为,比较文学和比较诗学属于文化交流的范畴的立场,应该是比较文学、比较诗学中国学派的根本立场。

纵览全书可以得知,作者秉承了钱钟书“可以和而不同,不必同声一致”的学术批判精神,以及季羡林“预流创新、用弘取精”的学术创新精神。《中国印度诗学比较》所彰显的学术立场和治学主张,主要体现为四点:

第一,从学术制造走向学术创造。作者认为,创新是民族进步的灵魂,也是学术进步的灵魂。然而当今我国的学术“生产”,总体上还处于“制造”阶段。且看当下的许多诗学著作,无不以极大的篇幅和热情来复述西方的诗学经典,唯西方之马首是瞻,置东方的两大诗学体系于不顾。这种“西主中附”的现象,正是西方中心论的表现,同样也是缺乏足够的创造性和自主性的体现。与此相反但并不罕见的现象,是盲目的自我中华本位论,这种学术上的固步自封,显然已不合时宜。如上所述,我国学者研究中印比较诗学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说我们是诗学研究的资源大国并不为过。然而,如何才能将这种丰富的学术资源充分利用起来,使诗学资源大国变成诗学研究强国呢?这就需要我们的学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从解放思想做起,从西方中心论和中华本位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探索而实现学术自主创造。当然,仅有学术自主创造的精神是不够的,还要有“板凳须坐十年冷”的勇气,方能将中国印度诗学研究推向一个更高的层次,为世界诗学三分天下有其二的东方诗学的蓬勃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从这个层面来看,《中国印度诗学比较》是作者从学术制造走向学术创造的一次成功实践。

第二,强调“求真不求圆”的精神。作者在绪论中说:“我们写作本书的精神状态,可以归纳为‘求真不求圆’。”乐黛云对此做了充分肯定:“‘求真不求圆’包含两个意思。一是不为追求完整的‘体系’,以至因此而不得不虚构;另一个是不面面俱到,‘八面求圆’,而是以真为唯一准绳。正是以上这些原则和精神保证了全书的科学性和理论水平。”在当今举世都忙于建构理论“体系”的学术界,“求真不求圆”的提出显得尤为难得。纵观全书,给人一种谋篇由心、取舍自如、浓淡相宜的感觉。这样一本学术专著,给予读者的实在是一份非常的惊喜。他日倘若“求真不求圆”的学术精神能够蔚然成风,那将是学术界极大的福音。

第三,在比较研究中坚持“第三者原则”。有学者指出,“在诗学研究中,用他者视域借助于异域文化之光来照亮本土的研究客体时,可以摆脱本土学者对本土诗学评价的主观性、倾向性、自大性与遮蔽性。”事物的形态与品德可以自我表达,但其外在价值必须通过他者来表达,必须在与他者的比较中得以显示与实现。这是《中国印度诗学比较》一书中所提倡的“第三者原则”的立论基础。作者认为,“研究比较诗学仅仅在A与B两者之间进行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一个第三者C,即我们称之为‘第三者原则’。”作者进而认为:“进行中西或西中比较,印度诗学是最佳第三者;进行西印或印西比较,中国诗学是最佳第三者;进行中印或印中比较,则西方诗学成了最佳第三者。如果说他者视域是比较文学的内在品质的话,那么“第三者原则”就是比较诗学的最低纲领。这个最低纲领提醒我们:比较诗学不可只知其一,亦不可只知其二,还必须“察其三”。惟其如此,我们才能摆脱当前比较诗学研究“西主中附”的学术现状。

中西方文化比较论文篇(7)

【关键词】

比较文学;形成与发展;积极倡导者;创新研究

中国的比较文学从开始出现到成

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并在现代普遍发展,已经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历史。1978年至今可看作是比较文学的新时期。新时期比较文学的研究对象主要集中于学科理论、学科历程与体制构成的研究上。平行研究突破了影响研究只讨论渊源、影响、原因、结果的樊篱,将比较文学从只强调“事实联系”的狭窄领域引导到超越事实,甚至跨越学科的广阔世界,从一个角度看,这应该是其一大功绩,然而从另一角度看,这又未尝不是其一大弊病。当今比较文学在世界上许多地方都在向比较文化的方向发展,比较学者动辄跨文化,甚至跨文明,更遑论跨学科,他们关心的已经不再是文学问题,而是漫无边际的文化问题,比较文学因此丧失了其文学研究的本质特征。造成这样的后果,我想,平行研究标举“跨学科”研究是不能辞其咎的。然而,对平行研究这种双刃剑的性质,在20年前我撰写《比较文学概论》时是缺乏认识的。后来,我逐渐悟出了其中的问题,在一些文章中,明确主张将比较文学限定在文学本体的范围内,反对比较文学的泛文化化。后现代主义本身就是有这深层次的哲学根源的,约瑟夫·海勒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集大成者之一,他的作品本身就是一种后现代哲学的体现。海勒的作品传到中国之后,引发了一场文学界的风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国的后现代文学作品都是以海勒的作品为标杆。许多的先锋作家在对海勒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之后,开始模仿他的写作方式以及写作风格,然而有一种东西是很难模仿的,那就是写作者本身的哲学出发点。诚然,后现代主义对我国的哲学也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但是这一影响并没有很快的反映到先锋作家的写作中去,这就造成我国的先锋作家的作品与海勒的作品,形似而神不似。当然,海勒和中国先锋作家本身所处的文化环境的不同以及现实环境的差异,也是导致他们在哲学层面上存有较大差异的重要原因,本文将对上述问题进行初步的探讨。

本文试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论述:

一、中国比较文学的历史形成及发展

比较文学是一门从西方旅行到中国的一门学科。在方法论上,中国的比较文学学者沿袭了法国学派的严谨缜密的事实验证方法,考察中西文学之间的关系,并进行分析,同时也汲取了美国学派平行研究方法(重视文学现象的审美分析)的长处。在学术研究上,它跨越了学科的界限,已经渗透到了世界文学和文学理论的研究领域。

比较文学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不断发展并日臻成熟:

首先,中国的比较文学研究萌芽时就已经出版了数以百计的专著和论文,那些用英、法、德、俄、日等语言翻译的国外专著也频频出版,在某个时期中国出版界首选的学术论题之一就是比较文学,产生较大学术影响的同时,也有着众多的读者。1985年,《中国比较文学》杂志在上海创刊,比较文学逐渐成型。

其次,1985年在深圳成立了中国比较文学学会,与此同时此学会也成为了国际比较文学协会的团体会员。并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全国性比较文学研究的体制化,这也就标志着这一学科具有国际性这一特征。

第三,当代中国,有许多高校开设了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方面的课程。自1994年以来,在中国就已经有七所高校先后建立了独立的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此外还有二十多所高校建立了中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

第四,中国的比较文学学者频繁地出席国际学术会议,并从一开始就十分重视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具有原创性的论文,以便在国际论坛发出中国人文学者的声音。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中国比较文学学会多次举行年会,并在每一次的年会邀请大部分的国际知名学者前来进行文学交流。近年来,在西方高校受过教育的比较文学学者也开始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原创性的文学论文,在国际学术界中国文学者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这就是中国的比较文学如何从无到有,如何从一种引进的研究方法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的过程。

二、学科身份的过去与现在

比较文学“中国学派”这一概念所蕴含的理论的自觉意识最早出现的时间大约是20世纪70年代。回首这三十多年,我们大致可以将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的发展脉络归纳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78-1987)是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的开创与奠基的阶段。第二阶段(1988-1997)是比较文学中国学派基本理论特征及方法体系的建构阶段。第三阶段(1998至今)是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的研究继续向前推进发展的阶段。

中国比较文学切切实实推进了世界比较文学学科理论研究,中国学派开拓了新的领域;成为全球新时期比较文学的积极倡导者。对比较文学学科理论的发展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王宁作为我国最早从事文化研究的学者之一,在国内文学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他在研究中国文学和文化的同时应用了一些西方的文学和理论,也指出了西方文学理论的不符之处,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以西方文学为中心的思维模式,对西方学者产生了一定的影响。1998年,在《后现代主义之后》这部专著中,王宁首次将后现代主义放在一个全球化的广阔语境下进行考察研究,试图通过自己的批评和研究实践,将中国的文化与文学放在一个广阔的跨文化语境下研究,在文学批评和文化批评及其研究关系之间协调,最终达到比较文学的超越和跨文化视野的实现。认为后现代主义已经走出了西方世界,成为了一股国际性的理论大潮。

王向远认为:“现在中国比较文学学科理论建设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在接受、借鉴、消化外来理论的基础上,逐渐探索出一套中国特色的比较文学学科理论体系。”他研究并发表的《比较文学学科新论》足以启发人们重新去思考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人自己的比较文学,以及比较文学的定位,和向何去的问题。

孟昭毅主张在世界范围文化多元共存中找到东方的本位,要在世界文化交流中突出“东方”学者的声音。强调不仅要对过去西方的中心论作质疑与突破,也要有意识的去避免一定程度上新的东方中心论,根本目的是要作超越前人理论框架模式的探索,建立一种宏观而广阔的视阈。他认为在文化、文学交流中,势能落差在所难免,应该努力缩小和消解边缘和中心之间的差异,摸清东方文化和文学的基本规律。并对文化和文学各种现象之间的事实联系展开特有的关注,超越文化与文学的学术界限,尽力从一定程度上超越交流空间、时间和人为的思维界限。其早期代表作《比较文学探索》较好地体现了他的这些学术主张,他在强调和阐释了比较文学的“可比性”问题的同时更深入地从“文学关系史”的角度探讨了中国和伊朗、越南、印度等国的文学关系。

三、不足与未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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